夏林清,  輔大性侵案. 何春蕤

悼念《豪爽女人》

悼念(另?)一位我曾經尊敬的老師。雖然早知道何春蕤在輔大夏林清事件上的立場,應該會是這樣。不過在何春蕤沉默多時後,親眼看到她說出的話,還是覺得不勝唏噓。

在1990年代那一批年輕女性主義者的心中,何春蕤曾經是神一樣的存在。在當時剛萌芽的同志議題、公娼性工作議題上,面對老一輩保守婦運工作者的疑慮,沒有出口的苦悶中,何春蕤1994年喊出的「我要性高潮,不要性騷擾」的口號,震憾了我們這一代的年輕女性主義者,彷彿為我們「性解放/性受害者」二元走不出的矛盾苦悶中,找到了出路。當年何春蕤老師的著作《豪爽女人》,曾經是我們這一代必讀的聖經。

二十三年過去了。前一代的婦運前輩們尚未退役,但當年的年輕女性主義者,儼然已成為了這一代的婦運中堅。二十年過去,「我要性高潮,不要性騷擾」仍然是我們深藏心中的信念,只是思想更加成熟,更加茁壯。堅定支持多元性實踐的同時,也無法容許任何性式的性騷擾、性暴力、性侵害。以女人自己為主體的性選擇,成為我們這一代女性主義者,理所當然的堅持。

然而,這位我們曾經崇拜的老師,多年不見,卻似乎仍然停留在二十年前「性解放/性保守」二元對抗的脈絡,甚至在二元對抗中極端化,只剩下「我要性高潮」,再也看不到「不要性騷擾」。何春蕤替企圖把事件導向「情慾流動」的夏林清辯護,完全否定了受害者說不的主體性。

或許對何春蕤而言,碰到搶劫的時候,被搶的人說「不要搶我的皮包」不一定是否定的表達,也會是一種財產權的實踐策略:有時欲拒還迎,有時甚至是戲耍助性。對何春蕤而言,受害者說「不」時可以被各種解讀,在各種解讀中「否定」被化解消失了。女人說不的權利,再一次被何春蕤剝奪了回去。

再見了,何春蕤。再見了,《豪爽女人》。另外一位婦運前輩戰將,走入歷史吧。慢走不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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